[闲萍] 蓬勃生长
老狐狸和小狐狸的cp居然没人搞,这不科学啊
既然如此,那我来搞(?
亲情向,剧设定,没阴谋论,甜的
5k字一发完,自割腿肉,自娱自乐——看我邪教大法!
01
北齐的万寿节晚宴,群臣共聚一堂,场面隆重奢华自不必说,就是祝寿的流程颇为繁琐,身为南庆使臣的范闲坐于席间,听得是头昏脑涨,昏昏欲睡。
在皇帝家吃饭就是不香,他想,可惜了这鲜美的蒸鲈鱼和鹌子羹。
北齐帝扫视一圈,见范闲坐得挺直,眼神却已不知游离到了何处,便点了他的名:“朕听说,范大人此次带来些神秘的礼物?”
范闲回了神,起身道:“回陛下,神秘谈不上,但确实是不曾问世的东西,请容外臣将礼物呈上来。”
北齐帝点头允了,士兵捧着个精致的小箱子进来,当着百官群臣的面打开,只见里面码着数枚水灵灵的朱果。
范闲站在一旁介绍道:“此为番茄,是从西番传入的新东西,经过外臣大半年的培育和改良,也才结出这几枚而已。此物味道香甜鲜美,有健胃消食、清热解毒之功效,恰逢万寿节,特地带来献给陛下。”
“长得倒是玲珑可爱。”北齐帝接过一枚,笑着问:“这么说来,朕还是第一个品尝它的人了?”
范闲睁眼睛说瞎话:“那是自然,这番茄,就连外臣自己都舍不得吃上一个。”
02
晚宴散后,王启年听了他这套说辞,不可置信地说道:“你和院长拿来当零食吃的玩意,就这么骗北齐的皇帝,好意思吗你?”
范闲道:“你不说我不说,院长肯定不会说,那这事就没人知道啊,北齐皇帝一个高兴,回送了我不少好东西,你心虚?那你别要啊。”
王启年一把按住范闲的手,真诚道:“此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三七分,你七我三。”
范闲把手抽回来:“二八,一口价。”
王启年大腿一拍:“成交!”
02
说起范闲和番茄的渊源,难免就要提到一个人。
叶轻眉,范闲的娘亲,一个横空出世,惊才绝艳的奇女子,在范闲尚未来到这世界之前,她以一人之力,发明了肥皂、玻璃、白砂糖等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。
无数的奇思妙想,造福了百姓的同时,也断了范闲发家致富的一切财路。
有这样一个娘,对于范闲来说,是一种甜蜜的烦恼。
不过就算是这样,他娘也不能把从前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东西统统搬来,偶然的一次,范闲在街上溜达,看到西番商人在摆摊兜售一种庆国没有,但他却分外眼熟的果实,这才把番茄给发掘了出来。
他决定广泛在庆国推行种植,怀里揣上一包番茄的种子,蹲在鉴查院的角落里刨土挖坑,挖到一半时,轱辘轱辘的声音由远及近,最后在他身后停下,范闲回头一看,正是陈萍萍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呢?”陈萍萍好奇的打量。
范闲想了想,说:“种菜。”
陈萍萍还没说什么,站在他身后的言若海先忍不住:“你在鉴查院的院里种菜?”
“那我该种在哪?”范闲仰起脸问道:“鉴查院后面是有一块地,可那早就被三处的人种成药院子了,上次四处的人因内急误入,最后还是被人抬出来的,言大人,这事您不会不记得吧。”
言若海脸都黑了:“你!”
范闲又说:“我知道,这世上少有毒物能放倒我,可我的花娇娇嫩嫩,我怎么忍心把它种在那种虎狼之地……”
“行啦。”见范闲越说越离谱,陈萍萍终于笑着打断了他,“不是不让你种,鉴查院里每天人来人往,调度频繁,难免会伤到你的花。”
范闲点头:“说的也是,那我围上一圈栅栏成吗?”
言若海冷声道:“你还真想把鉴查院变成菜园子啊。”
“好了。”陈萍萍见二人又要斗嘴,开口道:“范闲,我知道在哪里能种你的花。”
他轻轻拍了下轮椅的扶手:“来,推我过去。”
03
范闲推着陈萍萍来到鉴查院堂内一面石墙前,墙根长着一片小小的花丛,随意地开着几株范闲叫不出名字的野花。
范闲看了看花丛,又看了看陈萍萍。
如果这就是堂堂鉴查院院长的花园,那未免太过寒碜了些。
范闲问:“院长是要我把花种在这里?”
“正是这里。”陈萍萍看向他:“还没问,你要种的是什么品种的花?”
范闲想了想,道:“我要种的不是花,虽然它也能开花,但我最想要的,却是他结出的果子。”
陈萍萍来了兴趣,身体微微前倾,顺着他的话问:“那一定是我从没见过的果子了?”
范闲笑着说:“对!不止你没见过,连庆国的皇帝都没见过!”
陈萍萍拉下脸:“又胡说!”
范闲并不害怕,乐呵呵地冲着他笑。
陈萍萍忍了忍,没忍住,眼睛里也露出一点笑意来。
04
陈萍萍在南庆位高权重,有着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地位,但他并不是一匹孤傲的狼。
至少在笑这一点上,他从不吝啬。对下属,对同僚,对皇帝,只要他觉得有必要,他都会笑。
他笑的时候,眼睛微微眯起,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。
但如果仔细地看进去,便会发现,在这种时候,陈萍萍的眼睛是从来都不笑的。
如果陈萍萍笑了,哪怕脸上不显,也会盛在眼睛里。
从陈萍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范闲就明白了这一点。
05
随后,范闲便把他是如何发现了番茄,又是如何从西番商人手里重金购下所有的番茄,一五一十说给了陈萍萍听。
陈萍萍听完了,问他:“你怎知这果子一定会受到其他人的欢迎?”
范闲扳着手指,如数家珍道:“首先,番茄味道酸甜,果汁饱满,既能生津止渴,还能开胃消食;其次,番茄品种多样,个头大的做汤爽口,清拌解腻,只蘸着白砂糖也别有一番风味,小个的则口味更佳,可以直接食用。”
陈萍萍被他说得愣住了:“真有这么好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范闲蹲在陈萍萍面前,“我明天把从西番人那买来的番茄送来给你尝尝,如何?”
“好啊。”陈萍萍拍了拍范闲的手,目光落在范闲身上,他感慨道:“你和你娘一样,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。”
范闲看向他:“我娘?”
“是啊,你娘。”他像是陷入了某段过往的记忆里,声音又轻又缓,慢慢开口道,“当年她就站在这里,我问她,鉴查院初设,要种些什么花,只要她开口,再名贵的花我都能找到。她把在路边,摘下来的野花种子,随手撒在墙边,她说——”
“不用种。生命自己,就能找到蓬勃之路。
06
范闲怔怔地看着陈萍萍。
他还是第一次,从一个人的描述里,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他娘的存在,她的音容笑貌,仿佛在那一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。
哪怕他从没见过她,但是还有人记得她。
如此真挚的,长久的记得她。
07
他花了好久,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那这些花,都是我娘种下的?”
“是啊,就是你娘当年随手种下的野花。”陈萍萍推着轮椅上前,他舀着水慢慢浇下,动作小心而温柔,仿佛他养的不是野花,而是娇贵的兰草,“你今天说想要种花,我便想到了这里,你娘种花,你种果,她若是知道了,也会很开心。”
范闲说:“那我也效仿我娘,随手撒一把种子在这里?”
陈萍萍回头看他,笑了,道:“应当如此。”
08
过了半晌,陈萍萍抚摸着淡紫色的花蕾,轻轻叹了口气。
范闲站在一旁,问:“你为何叹气?”
陈萍萍看着花,说:“这花不缺水,也不缺阳光,不知为何,还是枯了,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啊。”
范闲站在一旁,观察了一会,然后上前,从土里拔出一株,送到嘴边,尝了尝花的根须,下了结论:“没事,还有救,就是缺钾了。”
“钾?”
范闲反应过来,看着陈萍萍不解的表情,解释道:“就是缺一种肥料。”
范闲把花重新埋回土里,拍了拍手站起来:“钾肥不难调配,回头我让三处的人来配一些。”
陈萍萍说:“三处的人擅长制毒和做暗器,你叫他们去做花肥?”
“那又如何,”范闲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:“我是提司,他们敢不听我的?”
他是费介的徒弟,鉴查院的提司,背后又有陈萍萍的撑腰,放在别人身上是狂,放在范闲的身上,他确实有说这句话的资本。
陈萍萍也不生气,笑骂一句:“胡闹。”
范闲趴在陈萍萍的肩头,探着头喊冤:“怎么是胡闹呢,这是你最宝贝的花,我可是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的。”
陈萍萍一怔,回头看他,范闲和他对视,眼神坦坦荡荡:“我这人爱憎分明,谁对我好,我就对谁好。”
“你觉得我对你好?”陈萍萍问。
“我不是傻子,谁对我好,谁对我不好,我心里很清楚。”范闲说:“鉴查院里真心对我好的人,除了我师父,那就是你了。”
陈萍萍躬身看花:“你是费介的关门弟子,他对你好情有可原,可你就不好奇,我为什么对你好吗?”
范闲想了想:“我从前好奇,现在不好奇了。”
陈萍萍又问:“真的不好奇?”
“真的不好奇。”范闲肯定道,过了半晌,又补充:“好吧,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好奇的。”
陈萍萍摇头失笑。
“但是好奇归好奇,我也不打算去问了。来京都后的这段时间,我明白了一个道理,这世上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的,不管是因为什么,都要学会珍惜。”
“你倒是看得通透,”陈萍萍微微一笑,把瓢放下,“行了,推我回去吧。”
08
后来范闲真在那墙边撒下了一把种子。
陈萍萍常常浇水,精心看顾着,没过几日,种子果然发芽。
可是紧接着,庆国的冬天便到了,一夜之间温度骤降,新长出来的幼苗禁不起寒冷的侵袭,陈萍萍叹气:“还是没能熬过去。”
范闲看不得他脸上露出伤感的表情,道:“西番的气候和南庆相去甚远,这番茄初来乍到,冷不丁不适应也是正常的,你不必难过,等到明年开春,再种些便是。”
陈萍萍点点头,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番茄苗,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。
过了几日,王启年神神秘秘过来,却是来向范闲讨些番茄的种子。
“你上次给我的那些,我带回家里给内子尝了尝,谁知道她爱吃的很,这不,我来和大人要些种子,在自家院子里也种上一些。”
范闲乐了,“行啊,喏,看见没。”他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膀:“那一筐番茄,随便你吃,吐出来的种子,洗净晾干即可,你能吃多少,就拿多少。”
王启年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,从那一筐番茄中摸出一个,衣襟上擦擦,送进嘴里,咬下一口。
“唔!”味道果然独特鲜美,他一个没忍住,三下五除二都吃到了肚子里。
“怪不得差我来要种子。”王启年砸着嘴回味,忽然一拍脑门,“坏了,忘吐籽了!”
09
此后过了数月,严冬终于结束。早春姗姗来迟时,庆帝的一道圣旨,一杆子又把范闲打去了北齐国。
北齐帝生辰将至,南宋往年都会派遣使臣前去祝寿,以加深两国友好的交往。
庆帝大手一挥,让范闲做了今年出使北齐的使臣。
范闲的种植计划只得再次搁置下来,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出使北齐的事宜来。
临行的前一晚,陈萍萍到了范闲的住处。
他示意影子出门等候,左右看了看:“都打理好了?”
“都准备好了。”范闲站在窗边和他说话。
陈萍萍看他一眼,招手让他上前来:“别那么拘谨,影子出去了。”
范闲便乖乖上前来,陈萍萍道:“我令黑骑随你出行,此去北齐,一路要万分小心。”
范闲点头:“我明白。”
“到了北齐之后,你首要的任务是保护自己,任务尚在其次,切记,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陈萍萍又说。
范闲郑重地回答:“我记住了。”
10
一路奔波,范闲终于抵达北齐。他一面明面上和北齐权臣周旋,一面暗地里把任务都悉数布置下去,他虽然年轻,却行事干练,思虑缜密,身上已隐隐有了鉴查院未来院长的样子。
他坐在金碧辉煌的北齐皇宫大殿里,耳朵里听着那些大臣车轱辘般翻来覆去的同一套贺辞时,不知怎么的,忽然想起了那几朵在墙边随性生长的野花。
也不知道院长的花如今怎么样了。
说也奇妙,晚宴散后不久,他刚刚还在和王启年斗嘴,下一刻,一只来自鉴查院的信鸽便扑棱棱地飞到了他手中。
范闲拆开信,发现竟是陈萍萍的亲笔信。
寥寥数语,用的是鉴查院特殊的密文,范闲翻译过来,大意是让他把北齐的任务尽快完成交接,择日返回庆国。
若只是这些,倒也没什么,在信的最后,陈萍萍又添了一句没有被加密过的白话。
“三处调配的药粉不够理想,若再不回来,花就要枯了。”
范闲捧着那张信纸,顿时乐不可支。
10
范闲第二日便和北齐帝提出返程的要求,被问及原因时,范闲站在北齐帝面前,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。
“我再不回去,我家院长的花就要枯了。”
从南庆寄到北齐的信鸽不止一只,北齐的谍报机关昨夜拦截了其中的一封,不约而同地认定陈萍萍最后添的话是一句暗语。这也不能怪他们多疑,陈萍萍和花怎么会联系在一起?情报官员绞尽脑汁地寻找线索,但无论怎么猜测,都没破译出他们想要的答案。
谁叫他们不信这句话是真的。
范闲心说,那也不能怪我。
11
一路上舟车劳顿,范闲回城的时候已近黄昏。
“你们先回宫复命,我去一个地方。”范闲骑着马,对下属吩咐道。
王启年探出头:“大人是要去哪?”
范闲勒住缰绳,回头一笑:“我去看看花。”
他牵着马走到门前,影子抱着剑正站在门口:“院长说,若是你来了,不必敲门,直接进去。”
范闲松开手,让其他人把马牵走,慢慢推开了门。
陈萍萍听见了声音,把轮椅转向范闲,仔细打量着他,眼睛里含着笑意:“怎么黑了些。”
“路上晒的。”范闲回道:“黑点挺好,显得老成”
陈萍萍点头,问,“刚进城?”
范闲道:“是,让其他人先回宫里了,我自己过来的。”
他想起了什么,笑着和陈萍萍说:“你之前不是在信里写花快枯了吗。就这句话,可让北齐的情报处想破了头,怎么都猜不出来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惊弓之鸟,草木皆兵。”陈萍萍理了理衣袖,表情淡淡的,但范闲还是看出了他骨子里那睥睨一切的傲然,这份傲骨来自他的底气,比起机关算计,不要说庆国,就是整个天底下,也无人能与他匹敌。
“不提他们了。”陈萍萍说:“我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范闲推着他进了里屋,一进门就看到窗前摆着几个花盆,里面栽种着十几株嫩绿的幼苗。
那些幼苗个个水灵,茁壮挺直,青翠欲滴,很是可爱
范闲愣了:“这不是……我的番茄苗吗?”
“长得不错吧。”陈萍萍探身过去,抬手摸了摸,“养在这里暖和些,整日都能晒到太阳,等再长大点,就能移栽回去了。”
“哦!”范闲突然恍然大悟:“我说王启年怎么突然……原来那是给您要的啊?”
陈萍萍抿着嘴,笑了笑,承认道:“是我。”
范闲绕着那一排青葱的幼苗转了一圈,费解道:“可您之前不是还说,随手撒下去,不用管的吗?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陈萍萍手上的动作一顿,似是想到了什么,又重复道:“那不一样。”
范闲困惑地挠了挠头,却没有再问为什么。
陈萍萍但笑不语。
有的人生来就值得被所有人仰望,譬如叶轻眉,她迎风执炬,走在所有人之前,他只需去追随她的脚步。
但范闲却不一样。
虽然他此前尽量避免出现在范闲的人生,但于他而言,范闲是在他的注视中一点点长大的孩子,他对他的感情,和对叶轻眉的并不相同。
幼苗需要呵护,才能长得更好。
他想在范闲羽翼尚不丰满的时候,多助他一份力,多为他做一些事,待到有一天,他能够放心地将这炬火交于范闲的手中。
他的眼神变得温暖。
范闲正如这幼苗一样,而他将亲眼注视着他的成长。
陈萍萍知道,那一天,一定会到来的。
FIN
写到一半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在写什么奇珍异果,其实就只是西红柿而已……说个笑话,番茄原来的名字就是狼桃。
另,我真不知道庆国有没有番茄……就当他没有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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